天宝十四载初冬,华清宫的温泉水汽氤氲如仙境。唐玄宗李隆基与杨贵妃沉浸在《霓裳羽衣曲》的绮丽梦幻里,殊不知千里之外范阳(今北京西南),安禄山的十五万铁骑已如暗夜惊雷,踏碎了整个盛唐的金色幻梦。
这场颠覆盛世的巨变,并非一日之寒。
其一,军权尽入边将之手,帝国之刃终成悬颈之患。玄宗早年雄才大略,为御外敌广设十大节度使,赋予统军、财政、行政大权。安禄山一人独掌范阳、平卢、河东三镇,精兵近二十万,竟占天下兵马近半!昔时拱卫国家的利刃,此时已悄然调转了锋刃,直指长安。
其二,庙堂之上奸佞蔽日,盛世根基已被蛀蚀殆尽。曾锐意进取的玄宗,晚年沉溺温柔乡。李林甫、杨国忠相继把持朝政,堵塞言路,排挤忠良。安禄山以“胡儿”身份伪装忠厚,对杨贵妃极尽谄媚,深得玄宗宠信。当有人奏报安禄山必反时,玄宗竟将告密者缚送范阳。庙堂上下,已成一片万马齐喑的危局。
展开剩余42%其三,盛世华袍下,早已千疮百孔。均田制崩坏,土地兼并日烈,无数农民失去生计,或为流民,或依附豪强。玄宗却视而不见,宫廷用度奢靡无度。杜甫《忆昔》中那“公私仓廪俱丰实”的富足图景,此时已然褪色。杨国忠为补财政窟窿,甚至提前征收数年租税,民怨如干柴遍野。
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,渔阳鼙鼓终于动地而来。叛军铁蹄南下,繁华的两京转瞬沦陷。玄宗仓皇出逃马嵬坡,杨贵妃香消玉殒,盛世如琉璃坠地,片片碎裂。
安史之乱非一日酿成。它如一面冰冷铜镜,映照出当权者沉醉于盛世颂歌,对帝国肌体悄然溃烂视若无睹的致命昏聩——极盛之时,亦是危机悄然渗透之际。
历史最残酷的警钟,常常在太平盛世的歌舞中无声敲响。昔日长安宫阙的雕梁画栋,终化作警示后人莫忘“生于忧患”的永恒碑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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